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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死。
 
 
 
也許她是有機會的,也許流淌的血並未帶走她的氣力,只要爬出土坑,路上可能遇見獵人或者探險者,能將她救起。
 
 
 
但是為什麼呢..她只想躺在這裡,望著滿夜星子,任由鮮血泛流,任由眼淚爬了滿臉。
  
 
『就是這週六,午夜時分,我們約在常去的樹林。千萬記得該帶的東西不要忘記,不管發生什麼事,我會一直等你,愛你喔。』
 
 
 
她從來不知道,男人的愛這麼輕易,不帶絲毫真心。她一直相信,他深愛著她,為了逃脫家人幫她安排的政治婚姻,他豁出去了,計劃了一個月之久,訴說著未來遠景,規劃好私奔路線。
 
 
 
只是她萬萬料沒想到,她一路上躲躲藏藏,興奮莫名的來到相約地點,看到的是男人蒼白的臉,和高八度的問句:「東西呢?帶來沒有?拿過來──快給我!」
 
 
 
她微微驚詫,情人溫和親善的臉突然醜化,她有些不知所措。尤其當揣在手中,裝滿珠寶、值錢物品的小提包被男人一把搶了去,更讓她驚慌失措。
 
 
 
不該這樣的..她原以為一出現,男人會把她抱滿懷,滿口關懷問候,等到的卻是一雙貪婪的眼和急切翻看提包的手。
 
 
 
「喂-到手了嗎?」女人嬌媚的嗓音從樹的陰影傳出。
 
 
 
她猛然抬頭,女人已經走到男人身後,雙手示威似的摟著男人的腰,上下撫娑著,彷彿這麼做過幾千幾萬次。
 
 
 
「就是這些,有了這些寶貝,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,享受一輩子了!」男人轉身摟住女人,女人的唇迎向前。兩人像飢渴的野獸,熱烈交纏。
 
 
 
她尚未從震驚不信恢復過來,身上頓時多了魯莽咀咒、腐蝕術的暗影傷害。
 
 
 
「殺了她。」女人的眼盯視著她,施放咀咒的手又擁住男人,眼神冷洌的,又帶點挑釁意味注視男人反應。
 
「可是...」男人遲疑,卻在女人的冷笑下頷首,迅雷不及掩耳的,她被衝峰倒地,劍身就這樣插進腹部。
 
 
 
她來不及尖叫,就被男人一腳踢進凹陷的小土堆。
 
 
 
所有的期望、愛意在剎時變得可笑,她想笑,卻哭得傷心欲絕。時間一點一點流逝,如同她身上的血,滿腔的愛意凍結了、扭曲了,剩下的是憤怒和憎恨。
 
 
 
所以當那雙盈滿星光,燦爛的眼睛直視著她,驚呼大叫:「昂諾姆,快來,這裡有人...」她以為自己來到異界,感覺那樣不真實。
 
 
 
**
 
 
 
再睜開眼,渾身的力氣被抽了乾,鼻子裡混著柴火和青草的味道,全身有如沐浴在月光下,聖光的恩澤灑了她一身。
 
 
 
「沒事了,你好好休息。」
 
 
 
她聽見溫柔的聲音訴說著安撫語句,很突然的,她想起小時候,極為疼愛她的奶媽,總是用這樣的溫柔將她帶進夢鄉。想著想著,淚水流了下來。
 
 
 
「很痛嗎?怎麼辦,我只會做基礎治療,昂諾姆,你可不可以到附近村落看看,有沒有牧師可以幫幫她?」溫柔的聲音很焦急。
 
 
 
她想開口,想告訴她,沒用的,她如今什麼都沒了,沒有情人,叛離家園,她一無所有,不必為她這樣的人費事。即使救活了她,下一個明天,她有沒有勇氣在這樣的遭遇掙扎,還是乾脆了結自己,都是問題。
 
 
 
在她開口之前,一個很冷的聲音說了:「不用理她。」
 
「怎麼可以這麼說!她受傷了,不管她會死的!」
 
「你管了她,她就不會死嗎?」
 
 
 
她冰冷的心撼動了下,努力扭轉脖子,看到了一雙形同死神般冰冷的眼。那雙眼向她傾訴,甚至清醒她心底的悲憤和尋死的心。它告訴她,死了就解脫了,你別無選擇。死亡,才是為悲慘的人生遺下最完美的註腳....
 
 
 
突如其來的,她有股衝動,想咬舌自盡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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