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流血了。」
 
 
 
他眼底流露的關懷,是揚冰不需要的。她轉開臉,冷冷甩開他,「不是大不了的傷口。」
 
 
 
「我知道。」他笑了,重新握住她手臂,這次施了力道,讓揚冰怎樣也甩不開。「小傷不管它,很容易變成大傷。」
 
 
一直掙脫不了,揚冰的怒火明顯竄燒,「我就愛它淌著血,這跟你無關,把手拿開!」
 
 
 
戰士沈默著,用那雙溫暖的褐色眼眸回望她。在那樣直率的目光下,令她渾身的刺備感狼狽。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,又覺得那樣的感覺根本是錯覺。
 
 
 
「事情是這樣的,我見不得別人受傷不治療。你有三種選擇,一是自己治療,二是讓我幫你,三嗎..我想,你不會想知道答案。」他笑出一口白牙。
 
 
 
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,令人聯想到和煦的日陽,連帶將那道醜陋的疤痕淡忘。
 
 
 
這樣的想法閃過,揚冰立刻將它推開,用一種冷然的態度望著他,「我就想知道三。」
 
 
 
他搔搔頭,抱歉又為難的看著她,「最後的選擇是我將你打昏或者綁起來,再幫你治療。但我真心希望不要變成那樣。我不會控制力道,很怕弄傷你。」
 
 
 
他一臉認真,揚冰聽完卻很無言。「放手。」
 
「可是你的手-」
 
「我自己綁繃帶。」
 
「這樣很好。」他又笑了,拿開手,筆直站在旁邊,雙眼盯視她流血的手臂,卻沒有開口催促。
 
 
 
揚冰不理他,坐下後慢慢啜飲美酒。
 
「酒對身體不好,尤其是女性。」他溫溫的說。
 
揚冰哼了聲,仍舊照喝,一直到一壺酒喝完了,他還站在一邊,開始讓她煩躁。「你沒別的事好做嗎?」
 
「事實上我的行程很趕,必須在中午以前趕到夜色鎮。」他的口氣仍舊溫呑。
 
「那你還站在那邊幹嘛?」
 
他笑著說:「我在等你。」
 
 
 
這一刻,揚冰有股衝動,想將手上的酒壺扔向他。但這樣的舉動太過稚氣,不是她能容許的範疇。
 
 
 
不想跟他耗下去,揚冰拋開酒壺,起身為自己綁繃帶。綁完之後,戰士呼了口氣,笑得很開心。「謝謝你。我叫羅倫斯,很高興認識你,請問你的芳名是?」
 
 
 
揚冰不想回答,但她意識到,不開口的代價會讓這人一路跟隨,直到知道她姓名為止。光是想,心裡就氾起無名火,於是她不甘願的,吐出姓名。
 
 
 
「揚冰。」他輕輕唸著,笑著說:「很好聽。」
 
 
 
名字就只是名字,不過是個代號,但他這樣慎而重之的讚美,倒讓她不舒服。
 
 
 
「我很想再跟你聊聊,但是我該走了,你要到湖畔鎮嗎,要不要我送你一程?」他吹了聲口哨,一匹黑色駿馬張狂的竄出樹林,速度之快就要撞上羅倫斯,卻在揚冰的瞠視下,及時煞車。
 
 
 
「愛現鬼。」羅倫斯輕撫著牠黑亮的鬃毛,翻坐到馬背,轉頭看她。「上來吧,湖畔鎮離這不遠,很快就到了。」
 
 
 
「不必,我慢慢走。」揚冰收好酒壺,喚出虛無行者,準備上路。臨走之前,羅倫斯從後頭叫住她。
 
 
 
「對了,你明明是女孩,為什麼要這樣穿呢?」察覺到揚冰一臉愕然,羅倫斯了解到他的話太不經大腦,連連道歉:「抱歉,這是你的隱私,我不該多問。改天遇到,我再請你喝茶。」
 
 
 
羅倫斯的身影遠了,揚冰仍然望著他離去的方向。她以為自己的偽裝夠經得起考驗,卻被第一次見面的人輕易看穿。
 
 
 
要是被賈斯汀視破她是女兒身,她該怎麼辦?更甚者,他早就看穿了,只是為了某種自己知道的原因沒有戳破她的謊言?
 
 
 
氣候和暖,此刻的她,壓抑不了內心的恐懼,簌簌發起抖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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