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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,我和他什麼都不是,連基本的朋友也稱不上。
我們在文學獎的頒獎典禮上認識,當時他向我要了電話號碼,直到大半年後,就在我幾乎都快忘記他這個人了,他才打電話來。
「哈囉,地獄,我來了。」他搞笑的說。 「找死嗎?想下油鍋?」我是比較憂鬱沒錯,但他就這樣大剌剌叫我地獄。 「你覺得我這篇小說結構怎麼樣?有張力嗎?」 「勉強可以。」
他跟我告白那天,是個意外中的意外,因為在現實生活中,我們只見過兩次面,大部分時間,我們都靠電話打屁哈拉,藉此交流情感。
「我朋友說這篇寫得很恐怖,看完都不敢睡覺。」他得意。 「要比恐怖的話,希區考克才恐怖。」我說。 「不不,我覺得日本野島伸司寫的劇,才真正既黑暗又恐怖。」他說:「你看過《高校教師》嗎?」 「那部真的很變態又悲傷。」
當時我自己租屋,而他每天每天就像嗑藥那樣,總是在暗夜迷濛之際,打電話來跟我閒嗑牙,我們什麼都聊,上至小說日劇冷笑話,下至瓊瑤羅大佑腦筋急轉彎,總之任何不重要的事我們都聊。
「喂,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?」我問。 「什麼?教宗駕崩嗎?」 「哈!看來你真的很想下地獄的樣子。」 「下地獄也不錯,至少會有你在那裡。」 「是啊,跟你聊天很快樂。」 「真的!」他聲音聽起來挺興奮的。
事後想想,也許他就是因為我這一番話,引起一連串的化學反應。
「其實我也……」 「也什麼也?少說惡心的話。」 「不不,我想說的是……」他沉默了許久。 「什麼?」 「我……」 「你很奇怪耶,彆彆扭扭,不像你,有什麼話不敢說就不要說嘛!」 「你讓我沉澱一下。」三分鐘過去了,他還是沒說話。 「你到底要不要說?先聲明,想借錢是絕對不可能。」 「你等我一下,我就快醞釀出來了。」
兩分鐘又過去了。
「喂!你是在大便喔。」 他終於開口:「什麼大便,惡心死了,我要說了啦,聽好喔。」 「好。」 又沉默了一分鐘,這次我決定不再催他了,沒多久,他終於開口。 他飛快的說了句:「巫歪尼。」
我腦筋打結了:「什麼?你說這麼快鬼才聽得懂。」 「巫歪尼。」 「啥!」 「唔歪你。」 「再說一次!」我還沒聽懂。 他放慢速度,一連說了好幾次:「唔唉尼、唔愛你、偶愛尼……」 等到我聽懂的時候,已經不知是他講了多少遍之後的事,而那天正好是農曆的七夕情人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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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仔說:So sweet~~~~!.v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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