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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昂諾姆!」一聲大喝,讓她茫然的心瞬間清醒。整個人虛脫了般,無神的回望注視著她,充滿煽笑的眼,彷彿在嘲笑她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的悲慘。
 
「算了!我自己去,你幫我看著她,我馬上回來!你一定要注意她哪裡不舒服喔。」輕盈的腳步聲走遠了。
  
她茫茫然,瞪視無垠的夜空,感覺像墮入冰水,全身上下都冷。她以為如同行屍的滋味夠糟,卻在看到被稱作昂諾姆的男人時,陷入了地獄。
 
 
 
他不用開口,她就明瞭她的存在令他不愉快。不,或許該這麼說,他會像踢走腳邊石頭般,輕易的看著她死。
 
 
 
那他在等什麼,為什麼遲遲不動手?
 
 
 
她渾身顫抖,期待又充滿恐懼的回視他,等待著。他手指動了動,彷彿要拔出懸在腰際的匕首,臉上瞬間閃過複雜的神情,像是遺憾,又像是嘆息。
 
 
 
「品漾會生氣。」他這麼說,所有的殺氣連同那句話畫下句點。
 
她沒有鬆口氣,活過這一天,她不知道未來的日子何去何從,又得背負著遭人背叛的痛楚,她不想活了,她需要這個人解脫她。
 
她尋死的渴望是那樣熱切,以致在他轉身身際,她衝動出口:「讓我死,求求你。」
 
他止住步伐,轉回來的臉滿是冷笑,「不。」
 
 
 
她絕望了,含淚閉上眼。是啊,她太傻了,才剛被負心漢捅了一刀,怎麼不了解靠別人不如靠自己..她可以的,等她復原,她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 
 
 
再度睜眼,昂諾姆的臉孔近在呎尺。她驚駭回望,那雙冷眼盯視她,原該是驅策她走向死亡,此刻卻湧出更多黑暗的情緒。
 
 
 
你所有的痛苦都來自那對狗男女,為什麼你要這樣忍氣吞聲任由他們踐踏,你可以反擊!等待時機..等你夠強壯,你可以反過來讓他們生不如死,如同你現在這副德性。
 
 
 
我可以嗎?她顫顫回問。從小到大,父兄為了保持她溫馴個性,不曾讓她接觸職業訓練。而現在的她,既沒技能,也過了傳授技藝的年紀,這樣的她如何反擊?
 
 
 
『只要有心,只要你復仇的心夠堅定,那些不是問題。』那雙眼這樣回答。
 
而她已經死過一次的心,卻在這樣的篤定中燃起希望。沒錯!我可以的,該死的人不是我,我什麼也沒做,為什麼得為兩個賤人尋死。對!我應該堅強起來,我應該讓他們感受到我的痛苦!
 
 
 
她抬起眼,堅定的,不再充滿迷惘和痛楚,只有滿腔的恨和急欲復仇的渴望。昂諾姆滿意了,拉出一個令人發抖的笑。「死不了,就讓該死的人嚐嚐代價。」
 
 
 
從那天起,她埋葬了以前的自己。那個天真,滿腦子浪漫思想,一心只為所愛之人付出的女孩。同時,她也葬了以前的名字。當品漾問起她的名字,她這麼說:「叫我揚冰。」
 
 
 
這個救起她,對她極盡照顧,有著燦爛笑容的女孩露出疑惑的眼神。「揚冰?聽起來像男生的名字。」
 
 
 
「是嗎?」她淡淡的回。她還沒有天真到那種地步,以為私奔出來,可以再返回家族。況且,她家在地方上名氣響亮,姓氏一出口就會讓人聯想到。
 
 
 
和父母兄長生活了一輩子,他們從不把她當回事,只有在利益交關,才看得到她這個人。她逃出家園的那一刻,就成為家族的恥辱,更別說她的動機是為了男人。一個該死的男人。
 
 
 
她一天天恢復健康,也一天天讓昂諾姆把她嗜血的心養大。她清楚他在做什麼,他不讓她死,不是為她,是為了搏取品漾歡心。
 
 
 
但無所謂的,她死過一次,拋棄過往的自己,現在她只當自己重生,她要強壯,她需要力量,她一心想看那對狗男女經歷地獄般的苦楚。
 
 
 
她要求品漾和昂諾姆將她帶往暴風城,臨別之際,品漾擁住了她,那樣的溫柔,差點讓淚水滑落。但她拒絕了,拒絕讓溫暖滲進冰凍的心。
 
 
 
「謝謝你所做的一切。」她摟著品漾,眼睛卻看著品漾身後的昂諾姆,要求他給她更多的決心,在離開他們之後,她需要的。
 
 
 
然而,那雙無時無刻不在暗示她的冷眼,卻不肯給得更多。迫不及待的,像要甩掉她這個麻煩似的,扯住品漾的手就往後走。「走了。」
 
「昂諾姆,你幹什麼..我還沒說完,住手!」品漾氣怒了,昂諾姆才瞪著眼,將霸道的手挪開。看著她上前去,和揚冰親親熱熱話別,一會問錢夠不夠用,一會又擔心她年紀大,術士師傅不肯收她。
 
 
 
直到昂諾姆不耐煩,又不能硬拉品漾走,只得用冷然的眼望住揚冰。那眼神非常明顯,帶點恐嚇意味,要她簡短說再見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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